在1966年12月25日开往北京的列车上,王大宾和成都军区参谋长陪彭德怀在软卧车厢,王大宾与彭德怀谈了很多话。在座的地质学院的同学们都喜欢听彭德怀讲他的历史,没有刁难他。总之,彭在火车上是安全的。王大宾告诉彭德怀,他们是受中央指示请他回京的。彭表示看出来了。1959年庐山会议后,在反右倾运动中被打成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,后来几乎都平反了。对此,彭德怀非常生气地说:“刘少奇在1962年的七千人大会上说,别人都可平反,就是不能给我彭德怀平反,还污蔑我参与高饶反党集团,什么里通外国,真是天下奇谈!我率军事代表团访问苏联,那是党中央毛主席的安排,我又不会外语,什么俄语、英语都不会,每走一步都要有翻译才能动,我能和谁勾结?毫无根据,全是胡说……”同学们都很同情彭德怀的遭遇。本文摘自2014年第7期《同舟共进》,作者阎长贵、王大宾,原题为《从四川“揪回”彭德怀的真实情况》。

中共开国元帅彭德怀戎装照

“文革”初期,即1966年12月到1967年7、8、9月(或更长一些时间),把彭德怀从四川揪回北京,而后多次批斗,是“文革”中的一件大事。将近半个世纪过去了,有关彭德怀的著作和文章出版和发表不少,对这个问题也多有谈及,但仿佛还没完全说清楚,而且错讹不少——我们作为这个事件的主要当事人,尽量把它说得清楚些,是义不容辞的责任。

戚本禹通过阎长贵布置“揪彭任务”

众所周知,1959年庐山会议,毛主席错误地批判彭德怀并撤了他国防部部长职务,到1965年又亲自点将,让彭参与三线建设的领导工作,并于9月23日约彭德怀恳谈,“彭德怀谈到在庐山会议上自己提到的三条保证(笔者按:一、不会自杀;二、不会当反革命;三、不能工作了,可以回家种田,自食其力)时,毛泽东说,后面两条我还记得,也许真理在你那边……彭德怀去西南地区,这是党的政策,如果有人不同意,要他同我来谈。我过去反对彭德怀同志是积极的,现在要支持他也是衷心诚意的。”(参见《毛泽东年谱1949-1976》第5卷,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)经过这样开诚布公的畅谈,彭德怀就到西南三线去了。然而时间没过3个月,即1965年12月21日,毛泽东在杭州对陈伯达等人说,姚文元的文章(指《评新编历史剧《海瑞罢官》》)“很好”,点了吴晗的名,“但是没有打中要害。要害问题是‘罢官’。嘉靖皇帝罢了海瑞的官,一九五九年我们罢了彭德怀的官,彭德怀也是‘海瑞’。”(参见《五一六通知》附件《一九六五年九月到一九六六年五月文化战线上两条道路斗争大事记》)尽管“文革”的主要目标并非对着彭德怀,但这几句话对彭来说肯定是不祥之兆。

时间大概是1966年12月中旬,有一天上午,戚本禹叫阎长贵到他办公室,急匆匆地对他说:“现在‘海瑞’(指彭德怀)还在四川三线任副总指挥,表现不好,要把他揪回来,你去找朱成昭谈谈这件事。”阎长贵没多想什么,就当时的社会氛围,以及他本人的觉悟和认识,他也不会提出什么,他所想的就是,戚本禹交代的任务,一定好好去完成。

戚本禹谈话的当天下午,阎长贵到阜内大街地质部机关找朱成昭(那里有北京地质学院“东方红公社”的联络站)。见面后,阎长贵跟他说了这件事,朱成昭表示接受这项任务,但他说:“我去不了,王大宾外出串联在武汉,他做事细心,可以派他带几个人去四川,一定能完成任务。”这样谈定后,阎长贵回到钓鱼台,向戚本禹“复命”。(朱成昭,北京地质学院水文系四年级学生,“地质东方红”一把手,首都红卫兵“三司”负责人;王大宾,北京地质学院五年级学生,“东方红”公社二把手)

这里顺便说一下,纪希晨先生在他所著的《史无前例的年代——一位人民日报老记者的笔记》中说:“12月(笔者按:指1966年12月),江青打电话对在成都的北京地质学院东方红公社负责人王大斌(宾)说:你们红卫兵这也行,那也行,怎么就不能把彭德怀揪出来呀?让他在山里养神,天天还打太极拳,将来回来好反对我们,把我们打入十八层地狱!”(见该书上卷,人民日报出版社2001年版)——这不是事实,问及有关人,没有这回事。

王大宾组织和指挥“揪彭”的情况

1966年10月中旬,王大宾和十来位同学结队乘火车外出串联,王在火车上生病,由同学陪同于汉口下车,在汉口协和医院治病一月余,病稍好,母亲要他回四川养病,此时中央已下令停止红卫兵串联,王和两同学乘“东方红轮”于12月15号抵重庆。12月16日晚,北京地质学院东方红驻渝联络站负责人张家声、费安琪向他汇报朱成昭的电话,说奉中央指示要把彭德怀揪回京,要王速往成都。

17日晚,王大宾带领在渝的张家声、费安琪等十多位同学乘火车赶往成都。18号早上到四川省地质局北地东方红驻蓉联络站,钱新(研究生)、陈保堂、郑文卿等同学和北地探工系党总支委员、团总支书记王大来向王大宾汇报。王大来是前天接朱成昭揪彭总指示从四川南充赶到成都的,并说了他们找到彭总的经过,出示了他们两次同彭总的谈话记录,谈了他们的看法。(王大来是铁路工人之子,1954年考入北京地质学院,1956年入党,1960年毕业留校任政工干部,参加农村四清,誓向焦裕禄学习,要扎根农村,四清后,留在房山县官道公社当党委副书记,作为培养工交系统领导干部的接班人进行锻炼。他是共青团九大代表,也是东方红公社所属红干联的负责人之一。)王大来和钱新等人两次和彭总谈话共五六个小时,有笔录几十页(后来交中央文革小组)。他们认为,1959年庐山会议批判彭总是错误的,彭总有光荣的革命历史,彭总支持毛主席发动的“文化大革命”,认为有深远意义,到三线工作后也表现不错。他们觉得党中央、毛主席可能不了解彭总的认识和表现,到底执不执行揪彭指示,要由王大宾到成都后决定。王大宾听他们汇报后,认为他们的意见有道理,决定暂不执行揪彭指示。

王大宾也想见见彭总。午饭后,王大宾和王大来、钱新同去见彭总。一见面,这位八路军的副总司令、第二大元帅、开国元勋,让王大宾非常敬佩,觉得就像自己长辈一样和蔼可亲,慈祥可敬。王大宾先自我介绍一番:四川德昌农村人等。彭总对王大宾的家乡也很熟悉。晤谈得很亲切、很热情。这更加让王大宾下决心不执行“揪彭”指示。他们告别彭总,回到省地质局就给朱成昭打长途电话,谈了对彭的认识和不揪彭的理由。电话没法说太多,王大宾立即派王大来、郑文卿坐飞机回北京向党中央、毛主席汇报。朱成昭同意。1966年12月19日上午,王大来、郑文卿带着和彭总的谈话记录乘飞机回北京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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